特朗普在达沃斯：美国优先理念有所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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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特朗普在公开场合表现出罕见的冷静，证明他不是一年前的反全球化民粹主义领导人，而是一位“一切都很容易讨论”的商人型总统。

《时代周刊》特约记者郭大海

2018年1月25日，在瑞士达沃斯，18年后，美国总统再次出席世界经济论坛。

在他的演讲中，特朗普试图在达沃斯告诉世界精英们，现在是投资美国的最佳时机。特朗普这次在公开场合表现出了罕见的冷静，并证明了他不是一年前的反全球化民粹主义领导人，而是一位“一切都很容易讨论”的商人型总统。

然而，公众舆论普遍认为他的“美国第一”政策传达了“家家扫自家的雪”的潜台词，这可能会把世界带回1913年。

“达沃斯人”的敌人

对许多人来说，特朗普的到访是个意外。

世界经济论坛是由日内瓦大学教授克劳斯·施瓦布于1971年创立的。它每年都召集世界各地的各界领导人讨论世界问题，并以促进全球化和坚持国际主义而闻名。但达沃斯也象征着全球化的另一面:它被广泛批评为世界精英的社会平台，被各国反全球化人士视为国际富豪统治的象征。

美国政治学者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huntington)将参加达沃斯论坛的人称为“达沃斯人”，并将他们定义为“国际超级精英”:“他们没有国籍和领土限制，与呼吁传统和社区的普通人完全不同。”

事实上，自克林顿以来的18年里，美国总统一直拒绝出席达沃斯论坛。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本人在反全球化民粹主义的帮助下达到了权力的顶峰。

作为一名商人，特朗普的集团产业非常国际化，在英国、加拿大、马来西亚、迪拜、韩国和巴西都有住宅、高尔夫球场和度假村。据《纽约时报》报道，特朗普只是披着民粹主义的外衣，随着特朗普与阵营中代表民粹主义的班尼之间矛盾的公开化，这种外衣逐渐变得不合适。

最佳推销员

特朗普达沃斯之行的目的很简单:宣传美国。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主任加里·科恩(Gary Cohen)在特朗普前往达沃斯之前的白宫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总统将成为美国“最好的推销员”。

抵达沃斯后，特朗普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会场四处闲逛，而是以总统的名义热情招待了西门子、诺基亚、汇丰和雀巢等15家公司的高层领导共进午餐。巴基斯坦总理沙希德·哈坎·阿巴希在会见特朗普后也表示，“他与他的公众形象大不相同，私下会见我时他非常热情。”早些时候，在本月早些时候的联合国会议上，特朗普谴责巴基斯坦在反恐问题上充满“谎言和欺诈”。

显然，特朗普不想在国际政治问题上引起轩然大波。他希望国际人士看到，他是一位具有开放和灵活思维的商人型总统。

特朗普在达沃斯论坛上的闭幕词很好地反映了这一点。在演讲开始时，特朗普强调了他过去一年的经济成就，包括股市和就业的增长。他在达沃斯直接告诉听众:“我在这里传递一个简单的信息:这是在美国雇佣员工、建厂、投资和实现增长的最佳时机。”

减税无疑是他最大的卖点。“我们直接将公司税从35%降至21%。结果，数百万工人从他们的雇主那里收到了减税红包，平均每人3000美元。减税预计将使美国家庭平均收入增加4000多美元。世界最大的公司苹果公司宣布计划将2450亿美元的海外利润带回美国。未来五年，他们对美国经济的总投资将超过3500亿美元。现在是将您的业务、工作和投资带回美国的最佳时机。”

另一大卖点是放松监管:“我们实施了最广泛的放松监管措施...每次我们增加一条新规定，就必须取消两条不必要的规定。”

对达沃斯的商界人士来说，这两项政策相当有吸引力。“我很难找到这样一个机会来直接提问——我们应该取消哪种监管，才能让业务更快地扩张？”万通保险总裁罗杰·克兰德尔对特朗普的演讲表示欢迎。

回到双边贸易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特朗普的讲话基本上将美国的国际贸易政策建立在双边贸易体系的基础上:“正如我所说，美国愿意与所有国家谈判互利的双边贸易协定。”

自1995年以来，国际多边贸易体系一直以世界贸易组织(世贸组织)体系为基础。特朗普上台后，美国放弃世贸组织的倾向越来越明显。显然，特朗普有信心在双边贸易体系框架内为美国获得更多有利的交易。

欧盟贸易部长塞西莉亚·马尔默斯特？在特朗普到来之前，m还说:“全世界都担心美国会退出世界贸易体系，我对此感到担心。”特朗普和他的团队也意识到各国的担忧，因此他们在演讲中强调:“我们支持自由贸易。”

但很难说特朗普打算软化他的贸易保护主义。特朗普在演讲中强调，自由贸易“必须建立在公平和互惠的基础上”。他没有解释什么是公平和互惠，但他显然对不公平和非互惠贸易有一个更明确的定义:“不公平贸易会伤害每个人，美国将不再对不公平贸易视而不见。”

尽管特朗普没有提到具体国家的名字，但含沙射影的目标是显而易见的。就在特朗普离开华盛顿前往达沃斯的一周前，他签署了一份文件，批准对进口太阳能电池板和大型家用洗衣机征收重税。

当然，特朗普不会完全退出多边贸易体系。毕竟，完全撤军将大大削弱美国对国际贸易的影响，同时增加贸易成本。为了增加美国在未来贸易谈判中的灵活性，他甚至表示愿意与参加tpp的国家谈判双边贸易协定。

特朗普在达沃斯的演讲中公开表示，美国打算重新加入tpp，这表明“美国第一”的想法已经开始软化。1月25日，他在接受cnbc采访时首次公开表示:“只要条件够好，我们会考虑重新加入tpp。”

事实上，被美国“打破”的11个国家普遍希望美国能够“回来”。毕竟，仅美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就超过了11个成员国的总和。从技术上讲，美国重新加入tpp并不困难:tpp的协议结构是灵活的，允许新成员加入，也允许退出tpp的成员重新加入。

特朗普的问题是——新协议将如何谈判？重新加入tpp意味着许多商品的进口关税将被取消，这与特朗普的贸易保护政策不可调和。

回到1913年

特朗普的演讲侧重于重新定义“美国第一”的概念，试图让他的民族主义进入这个不可逆转的全球化时代:“作为美国总统，我总是把美国放在第一位，就像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会把自己的国家放在第一位一样。美国优先并不意味着美国是孤独的。美国发展了，世界也发展了。”

特朗普的言论旨在平衡两个矛盾的群体:他想让中国的支持者相信他不是全球主义者，并让达沃斯的全球主义者相信他不是民粹主义者。毕竟，本届达沃斯论坛的主题是:“在一个分裂的世界中创造共同的价值观。”

但这不是达沃斯人第一次听到如此动听的话语。在去年的达沃斯论坛上，英国首相特里萨·梅也表示，英国退出欧盟不是反对全球化，而是拥抱“真正的全球化”。事实证明，梅的讲话并没有让英国艰难的英国退出欧盟进程变得更容易。

"这只是20世纪的一次演讲."联合国人权事务高级专员扎伊德·拉德·侯赛因非常担心特朗普的言论。“特朗普的言论是为了支持所有国家追求自己的国家利益，但他们完全忽略了一个事实，即如果各国互相照顾，当利益发生冲突时，整个世界将回到1913年。”

这不是美国第一次在联合国问题上向左转。早在2011年，美国就停止支付会费，因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巴勒斯坦成为其成员。2017年6月，特朗普的行政团队曾威胁要退出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因为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在以巴问题上批评了美国的人权问题。2017年10月，美国正式宣布退出教科文组织。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联合国和世贸组织都是在美国领导下建立的国际组织，甚至达沃斯论坛的创始人克劳斯·施瓦布也是美国企业管理哲学的传教士。

显然，特朗普没有给达沃斯带来多少惊喜。在许多参与者看来，特朗普的演讲表现良好，缺乏新意。全球主义者更关心人工智能的发展、难民潮、全球变暖以及未来无人驾驶飞机的普及。

但对特朗普来说，达沃斯之行基本上完成了任务。他明确地把美国经济卖给了商人，并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具有政治灵活性的商人型总统；他还告诉全球主义者，美国的优先权不一定与全球主义相冲突。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给论坛增加混乱。会后，《华盛顿邮报》记者法里德·扎卡里亚(fareed zakaria)也称赞特朗普在达沃斯的罕见冷静，“值得称赞。”

当然，在演讲的最后，特朗普犯了一些错误。在问答环节中，特朗普告诉达沃斯论坛创始人克劳斯·施瓦布(klaus schwab)，他就任总统后，发现美国媒体充斥着“虚假新闻”。这句话一出来，观众就被嘘了。

然而，特朗普无视观众，继续和施瓦布谈笑风生。毕竟，达沃斯总是欢迎强者，特朗普不在乎自己是否是达沃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