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小民：严防风险创新发展 发挥“安全网”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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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方面，本地资产管理公司已经在许多地方蓬勃发展；另一方面，海外“秃鹫基金”正相互觊觎。四大资产管理公司的传统“双拳”会很难打败“四只手”吗？

如今，降低杠杆率和防范风险的措施，如“债转股”已逐渐到位；展望未来，供应方结构改革将深入推进。拥有综合金融营业执照优势的资产管理公司如何发挥专业优势，帮助经济转型升级？

在新形势下，资产管理公司处置不良资产的“老套路”还会起作用吗？如何防止“二次缺陷”？

带着这些疑问，《中国证券报》记者近日采访了中国华融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赖..这位扎根于不良资产市场的资深人士坦言，不良资产市场仍是一片蓝海，“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仍将占据主导地位。中国华融将优化投资银行业务思路，实现不良资产价值最大化；全面优化风险控制体系，防止“二次缺陷”；充分发挥金融许可证的综合优势，为供给侧的结构改革服务。

“在过去的18年中，我们经历了非凡的发展历程，实现了非常成功的转型。”赖表示，截至6月底，华融集团总资产达到1.65万亿元，比2008年底增长近50倍；净资产达到1700亿元，比2008年底增长了近11倍，相当于8年多时间里重建了11家华融公司。2016年净利润为231亿元，比2008年底增长近68倍；年纳税额139.5亿元，2009年以来累计纳税额超过530亿元，成为行业内的利税大户，为国家做出了重要贡献。

同时，随着转型发展，华融已成为资产规模最大、盈利能力最强、利润最大、股本回报率最高、总市值最高、金融牌照齐全、品牌价值响亮的大型国有金融资产管理公司。赖表示，下一步，华融将继续成为行业的领导者和主力军，推动中国不良资产市场健康稳定发展。

四大银行仍将主导不良资产市场

中国证券报:你如何看待不良资产市场的现状？

赖:首先，规模继续爆炸式增长，蓝海不良资产市场为行业提供了难得的市场机遇。自2011年以来，不良贷款总量持续增长，为市场注入了新的资源和活力。截至6月底，商业银行不良贷款余额为1.64万亿元，不良贷款率为1.74%，连续三个季度保持稳定。从宏观经济环境来看，自4月份以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世界银行(World Bank)先后上调了今年和明年中国经济增长预测，称“未来两年中国经济将分别增长6.4%和6.3%。”从货币政策的角度来看，央行在9月底宣布，将从2018年起实施包容性金融的定向RRR减债。中国稳定和中性货币政策的大方向在短期内不会改变。从不良贷款的领先指标来看，不良贷款率、相关贷款余额和迁移率、不良贷款逾期率等指标表明，商业银行不良指标短期内下降的可能性不高。

第二，区域旋转是非常有规律的，从东到西，从沿海到内陆，并逐步展开。这一轮区域轮换具有高度的规律性，其趋势是从地理上由东向西，从经济发达地区向经济落后地区扩散。东部沿海等经济发达地区的银行不良贷款最先暴露，处置最早、最快。在国有经济集中、市场经济环境相对较差的中西部地区，风险清理过程相对缓慢。自2016年以来，东北和中西部地区的信贷风险开始加速暴露。

第三，产业分布特征明显，从轻工业到重工业，从下游到上游。本轮不良资产行业分布特征明显，从钢铁贸易、外贸等行业逐渐向制造业、批发零售贸易和矿业等上下游行业扩散。在经济低迷周期中，产业链一般从下游行业开始下滑，批发零售和外贸等行业首当其冲承受不良贷款压力。随着商业压力向中游和上游产业转移，风险逐渐集中在重工业和采矿业等行业。

第四，竞争格局日益多元化，许多机构争相进入不良资产市场，但四大银行的主导格局难以撼动。过去，不良资产处置行业是一个高度集中的垄断行业，四大资产管理公司主导市场。与新成立的本土资产管理公司相比，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在不良资产市场积累了近20年的经验和优势，根基深厚，仍然占据着主导地位。据不完全统计，从2013年到2017年上半年，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的总市场份额达到80%以上。自2015年以来，华融商业收购不良资产超过1万亿元，其中银行不良资产收购超过5000亿元，继续领先同业，市场份额连续三年保持行业领先地位。

防止“二次缺陷”优化风险控制体系

中国证券报:目前，不良资产市场的参与者日益多元化。目前的主要风险点是什么？

赖:近年来，不良资产打包市场蓬勃发展，市场参与者日益多元化。各方利益都在博弈，加速了市场的无序竞争，引发了资产泡沫的风险。

一方面，市场的无序竞争不仅推高了资产价格，还容易给行业带来道德风险。个体卖家利用自身优势，采取“公开竞价+议价溢价”的方式，违反了公平、公正的竞价原则，为竞价者恶意哄抬价格创造了条件，同时也容易给行业带来道德风险。另一方面，不良资产的泡沫正在逐渐破灭，容易形成“二次不良”，处置目的也从“化解风险”转变为“传递风险”。目前，不良资产价格上涨使投资者的利润减少了/0/。一旦投资者处置不当或不及时，很容易造成“二次缺陷”，甚至造成巨大损失。

中国证券报:华融资产采取了什么措施来防范风险？

赖肖敏:风险是一种硬约束，也是第一责任。华融始终将风险管控视为公司经营的“生命线”，提出“风险是硬约束，第一责任”，倡导“华融承担不起”、“化解风险就是创造利润”、“化解风险就是规模、利润和效率”等风险管控文化理念。在实践中，创新形成了一套科学实用、兼容集团管控、兼容市场化的经营机制

同时，优化整体风险管理体系，强化内控管理和合规管理，防范“黑天鹅”和“灰犀牛”，构筑坚实有效的风险管控“防火墙”、“安全网”和“隔离带”，坚决打赢风险防控、战争防控和歼灭战“两个战役”。集团风险管理水平进一步提高，内部控制规范有效。截至2016年底，中国华融拨备覆盖率为444.4%，拨备覆盖率为8.8%，远高于银监会规定的150%和2.5%的要求，远高于同业，抗风险能力持续增强，整体风险可控。

优化投行思维，大力并购

中国证券报:面对不良资产处置的新形势，资产管理公司应该如何改变思路？

赖:从1999年至今，不良资产行业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政策阶段，四家资产管理公司主要承接政策性不良资产处置业务；第二是商业转型阶段。2005年前后，四大amc不良资产被大范围收购，从四大银行扩展到股份制银行和城市商业银行，同时开始构建综合金融服务平台；第三，在完全商业化阶段，四家资产管理公司相继进行了股份制改革，信达和华融先后在香港上市，四家资产管理公司都建立了金融控股平台。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本土资产管理公司、私人不良资产投资者和在线平台纷纷涌入市场。

虽然不良资产行业常用的处置方法经过多年的变化并没有发生根本的变化，但这些传统模式中的许多仍然是处置不良资产的唯一方式。根据财政部的相关规定，amc可以通过债务回收、租赁、转让、重组、资产置换、委托处置、债转股、资产证券化等方式处置不良资产。

在全球经济衰退和中国实体经济转型升级的背景下，银行和企业的资产质量出现下降。在供应方进行结构性改革以消除产能和化解债务危机时，将会有大量的并购机会。Amc凭借其专业技能和资源优势，可以在M&A发挥实力，重组业务。例如，在淘汰、整合、改造和升级过程中的剩余产业如煤炭、钢铁等。在不良资产的组合出售、打包处置、资产转移、资产置换和资产重组方面，amc拥有相对丰富的专业经验和成熟的技术手段，无论是实施政策性破产还是市场处置，都是化解危机不可或缺的课题。

与前一轮政策性不良资产处置不同，本轮不良资产处置处于激烈的市场竞争环境中。由于产能过剩，不良资产处置周期越来越长，难度越来越大。因此，更有必要运用投资银行的概念思维和工具模式，连接各种市场，整合各种资源，吸引各种风险偏好，实现不良资产潜在价值的最大化。例如，科学运用市场化的债转股，准确运用不良资产证券化模式，合理运用债务重组模式，这些都涉及到准确的资产定价、证券评级、企业并购重组、优化股权结构和盘活现有资产等问题，本身就是投资银行思想的应用。因此，在回归不良资产处置这一主营业务的同时，amc自身需要积极运用投资银行的创新思维，而不是放弃不良资产处置，重新树立投资银行的思维。

进一步完善市场化债转股配套政策

中国证券报:为促进杠杆率的降低，市场化债转股正在逐步落地。华融是如何选择“债转股”项目的？

赖:根据《国务院关于积极稳妥降低企业杠杆率的意见》(国发[2016]54号)精神，本轮市场化债转股的中心任务是帮助实体“降低杠杆率”。债转股不仅限于商业银行的不良贷款，还包括正常贷款和其他类型的债权。

中国华融在实施市场化债转股时，重点关注以下几类项目:一是目标企业发展前景良好，但面临暂时困难，特别是周期性行业龙头企业、破产重组上市公司、通过非公开发行股票筹集偿债资金的上市公司、中央和地方大型国有企业下具有重组预期的企业。二是围绕服务“一带一路”等国家战略，在市场化债转股中，发挥实体经济的金融服务功能，帮助企业增强中长期发展动力。第三，债转股后，股权具有良好的流动性，其价值未来将由空增加。

中国华融计划在2017年实现100亿元的市场化债转股投资。目前，许多以市场为导向的债转股项目已经实施，涉及有色金属、基础设施、特种化工等行业。

中国证券报:资产管理公司在推进债转股中遇到了哪些困难？如何回应？

赖肖敏:推进债转股市场化有六个难点:资金、资本、治理、退出、收益和风险。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和银行新设立的债转股机构都是受资本监管的特许金融机构。为进一步提高市场化债转股的实施规模、质量和效率，建议监管机构研究发布符合市场化债转股特点的资本监管政策和合格资本补充工具的发行政策。与此同时，他们还应该考虑公司治理、股权退出和债转股收入以及风险防范和控制。

在这里，我们将集中讨论资金问题。市场化债转股需要大量资金，债转股的投资风险高，周期长。它仍然仅限于依靠执行机构现有的筹资渠道。债转股机构的资金除自有资金外，主要来自银行、保险机构等机构。然而，由于监管要求，银行和保险公司不太可能大规模参与面向市场的债转股项目。从债券融资的角度来看，国家发改委鼓励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和地方资产管理公司发行债转股专项债券，但规定融资规模不得超过债转股项目合同约定股权金额的70%，约束条件多，审批流程长。同时，由于非银行机构的高利率，融资成本居高不下，增加了债转股的难度。

为了解决融资问题，一方面，中国华融将设立“中国华融债转股并购重组基金”，一期计划融资100多亿元。通过多渠道调水，社会资本将被广泛吸引参与，市场资本将与华融的专业优势有效结合，有效提高债转股的有效性和作用。另一方面，完善股权流动性担保，降低资本回收风险。目前，中国华融已经通过发行股票和偿还债务的方式进行了市场化的债转股，目标企业都是国内领先的上市公司，预计未来的股权升值将会顺利退出。

对于执行机构，建议发行债券的方式可以更加灵活。对于目标企业，建议财税部门出台税收优惠政策，符合条件的债转股企业按规定享受企业重组相关税收优惠政策，并采取适当的金融支持方式，鼓励和引导市场化债转股。从全社会去杠杆化的角度来看，债转股最终解决了企业直接融资和间接融资的关系，因此应该大力发展资本市场，提高企业直接融资的比重。

此外，建议国家进一步完善市场化债转股的配套政策，如调整金融资产管理公司的资本监管要求；发行专项国债作为债转股的重要资金来源，发挥金融资金的导向作用；创新非银行金融机构债券管理模式；允许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发行特殊金融债券；建立专项基金等。

防范金融风险的服务供给侧改革

中国证券报:在服务供给方面的结构改革中，资产管理公司的作用不容忽视。在这方面，资产管理公司如何才能充分发挥其专业优势？

赖肖敏:供应方结构改革的重点是消除产能、库存、杠杆、降低成本和弥补不足。经过18年的发展，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已经从一个单一的处理银行不良资产的政策性机构发展成为一个专业的金融资产管理机构和一个综合性的金融机构，处理问题债权的收购和处置，问题企业的重组和振兴，问题金融机构的托管和拯救。它已成为一股重要的金融力量，专注于收购已恢复活力的现有资产、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为供应方的结构性改革服务，并已成为中国金融体系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金融资产管理公司服务供给侧的结构改革大有可为，可以发挥其作为化解不良资产、退出“僵尸企业”、救助困难企业、实体经济转型升级的“安全网”、“稳定器”、“助推器”乃至“主力军”的应有作用。

首先，创新基于市场化原则的不良资产处置模式。大量国有企业、商业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已经成为上市公司。不良资产处置应遵循市场化原则，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除了推动商业银行将不良资产分批公开转让给资产管理公司，我们还应大力创新不良资产证券化、公共基金、私人基金、M&A基金等新手段。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发起了不良资产证券化，扮演了收购人、发起人、发行人、管理者、投资者(二级)、增信人六个角色，全程参与不良资产的处置。资产管理公司作为实体管理者，按行业和地区设立专项不良资产基金，以基金的名义收购和持有不良资产。

二是通过资金参与“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化”。资产管理公司凭借在问题企业重组和投资银行业务方面的丰富经验，以及产融结合的多元化资本运营平台，可以在配合国家实施化解产能过剩、清理“僵尸企业”、防范和化解担保链引发的地方金融风险、促进产业结构优化转型升级等方面发挥创新引领作用。资产管理公司设立专项基金管理公司，同时选择具有政府背景的机构，合作设立重组并购基金(双gp)，通过金融注资、利息补贴(特别奖励)和信用增级等方式引导lp基金参与。其中，重大重组和破产重组可由政府通过员工安置、呆账核销(如“僵尸企业”)和税收优惠等政策进行协调。

第三，合作参与地方金融风险化解。依托金融资产管理公司长期积累的专业知识和人才优势，我们将加强与地方政府的合作，通过联合成立地方资产管理公司，或设立产业整合基金、M&A重组基金等“引进基金”，在地方政府的支持下，以国家支持的重大整合项目为起点，加大对市场竞争力强的新兴产业和企业的支持力度，对产能过剩和“僵尸企业”进行“消化一批”、“转移一批”

《中国证券报》:资产管理公司除了主营不良资产外，还拥有相对完整的金融牌照。在这方面，中国华融如何才能充分发挥其综合优势？

赖:近年来，四大金融资产管理公司大力推进多元化经营发展。目前，他们已经从原来功能单一的不良资产处置机构发展成为多元化的金融控股集团，探索出一条以不良资产主营业务为切入点，依托综合金融服务，延伸第三方资产管理，高效为客户提供跨越公司资本结构和企业生命周期的全方位综合金融服务的新发展道路。

具体来说，首先，以不良资产为主营业务，通过投资和投资银行的手段，通过债务重组、资产整合、资本运营等方式。潜在价值被重建和增强。进一步分析企业发展中的资金需求，帮助企业规划资金和资金，通过引进新的投资者和注入优质资产，帮助企业摆脱困境，真正将问题资产转化为优质资产，实现价值提升。

二是以不良资产为主营业务，通过不良资产投资再改善、阶段性股权投资、固定收益产品投资等金融投资，提高企业盈利能力。通过追加投资和债权债务结合，将有更多具有经营价值的资产被存放，在盘活不良资产价值的基础上，公司的盈利能力将得到全面提升。

第三，以不良资产为主营业务，通过提供租赁、信托、证券、资产管理等多元化综合金融服务，实现客户、公司和社会的双赢。以资产整合为切入点，以债务重组为切入点，通过现金流重组、招商引资、委托经营、融资租赁、并购等方式，充分发挥集团的协同优势，实现与客户的双赢。